第304章 禁闭室的 “团聚”(7/9)
复。
送来的食物是冰冷的、带着馊味的糊糊和硬得像石头的杂粮饼子,塞进嘴里如同咀嚼木屑。
墙角那个搪瓷便桶散发的气味,无孔不入,熏得人头晕眼花,连呼吸都成了一种酷刑。
张爱军从最初的愤怒控诉,到后来的沉默麻木,再到最后几天的有气无力的咒骂和唉声叹气。
徐天亮则经历了暴怒、沮丧、百无聊赖的数砖缝、以及对着铁门和栅栏一遍遍练习“问候”营部督察和那个带队中尉祖宗十八代的“金陵花式骂腔”。
古之月大部分时间都靠着冰冷的墙壁闭目养神,
试图在脑海中描绘苏北老家的麦田和河流来抵御现实的污秽,
但野人山的腐叶味和眼前这禁闭室的恶臭总是不合时宜地交织在一起,
让他胃里一阵阵翻腾。
终于,在第五天的清晨,
当那扇沉重铁门伴随着刺耳的“哐啷”声和铁锈剥落的簌簌声被拉开时,
门外涌入的、带着尘土和清晨凉意的空气,
竟让三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贪婪地深吸了几口,仿佛第一次品尝到自由的滋味。
阳光依旧刺眼,却不再带着禁闭室里的那种令人窒息的灼热感。
“徐天亮!古之月!张爱军!禁闭结束!出来!”
看守的声音冷硬,不带任何感情。
三人像三条被捞出臭水沟的落水狗,互相搀扶着(主要是徐天亮和张爱军还有点腿软),
踉踉跄跄地挤出那间散发着地狱气息的红砖牢笼。
外面世界的色彩和声音瞬间涌来,过于明亮,过于嘈杂,让他们一时有些眩晕。
张爱军脸色蜡黄,胡子拉碴,眼窝深陷得像个骷髅,
他用力揉了揉被阳光刺痛的眼睛,看着身边同样狼狈不堪的两人
,尤其是徐天亮脸上那混合着油汗灰尘的污垢和宿醉般的萎靡,
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