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陈珪说迁民(2/4)
容已经有些枯槁,像是被抽取了精气,而更叫人难忘的是他的眼神,冷得像坟前的磷火。
当然,变化得也不仅仅是杨奉,与他同行的韩暹也在变化。
韩暹并不如杨奉一样酗酒,相反,比起以往,韩暹变得极为节制,他不再饮酒,也不再碰女色,甚至连话也很少说了。但这并非是说他在为麾下的前途所忧虑,而是他已心向佛法。
笮融虽然南逃,但徐州境内还是留下了一些胡僧,韩暹听他们讲述过几遍佛法,听到胡僧说《法镜经》中
“道意者终而不离。所受者终而不犯。大悲哀者终而不断。异道者终而不为也。”四句,忽而幡然醒悟,意识到人世苦厄,只有修行才能得到解脱。
于是韩暹开始每日听僧人讲经释道,继而打坐念经、禅定修行。至炎兴四年九月,韩暹又捐献两亿大钱,在徐州重建被自己毁坏的佛寺金身,企图从中求得解脱与涅槃。
故而现在的韩暹寡言少语,眼神安定平和,举止之间都犹如得到老僧,全然看不出当年韩帅半分的洒脱自在。
东行的三人中,唯有匈奴人独孤去卑仍然不变,他每日都在发怒,在境内率部纵马奔驰,稍有不顺便鞭挞劫掠百姓。故而下邳的所有人都认识这个马上插着羽毛、头发结成辫索的胡人,但百姓敢怒不敢言,只能在私底下称呼他为“大索虏”。筆趣庫
杨奉看着同伴如此模样,即使在醉酒时又怀有不甚清晰的悲哀。其实原因自己也知晓,无非是走投无路,要么麻痹、要么疯狂罢了。
不过现在的情形已变得好转了,袁绍是名门望族,久孚天下人望,如今占据河北,接连当下汉军与燕军的攻势,又与鲜卑、乌桓为援,足以与刘陈对抗。而他们也与袁绍立下盟誓,只要来年尽迁徐州百姓,便可北渡大河,入其怀抱。杨奉想,如此一来,自己便能重得安稳,若是袁绍真有天下之才,说不定自己还能重返故土,落叶归根。
于是杨奉一度想振作。但人变过去容易,变回来却很难。每日饮酒的习惯是戒不掉了,这导致杨奉视事未久,便觉头晕目眩,上马去营垒阅兵,不过半周便气喘吁吁,便是下马杨奉也险些摔倒。
他颇为无奈地对麾下说:“人之将老,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但诸位不要因此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