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父与子(2/4)
伤的情绪里,并非有所察觉,但一阵寒风从山间拂过,令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而后就看见身后的父亲了。
他本欲起身立刻离去,但陈冲很快就把他叫住了。陈冲问他:“男子汉大丈夫,敢做莫非不敢当吗?”
这句话顿时激怒了陈璋,他的脸上浮起血色,毫不避讳地直视陈冲说道:“我有何不敢当?左后不过你一刀将我杀了!我早就想过,何必假惺惺地装模作样?”
陈冲听闻此语,不禁在心中生出莫大的悲哀:在孩子心中,自己是何时变成这样一副形象?但他没有接陈璋的话,而是再问道:“为何要这么做?”
陈璋冷笑道:“男欢女爱,哪有什么理由?她是人,我也是人,莫非要跟着你守一辈子活寡吗?”
陈冲只淡淡地说道:“那你应该一直守在她身边,而不是现在才来。”
这句话正击中陈璋的软肋,他根本无力反驳,故而干脆嘶声大骂道:“陈庭坚你个衣冠禽兽,你根本不在乎我,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指点点?!自幼及大,你可对我有过一句好话?平日里你说忙于公务,向来都极晚归家,我难得见一面,而你从不问我好坏。后来太子拜师,你便常常关心太子,你可想过我才是你儿子?她在家孤单多年,你也不闻不问,跟姓那董的女人留宿一处,你也配叫楷模?偶尔回来说话,见面就板着面孔说我不长进。是,我没你高尚,没你有才,同辈也笑我愚钝,不如你十一。那又怎样?我就不为做人了吗?”
他说到这,显然已极为动情,原本已止住的眼泪又再次夺眶而出,不由得在地上抽噎片刻,而后又抬起头继续骂道:“不错,我是怕你,所以不敢见你,但像你这种假仁假义,趋炎附势的伪君子,根本没资格做我父亲!当年你害死全家,我本就不该从家里走,若我现在能到地下去陪阿母阿兄,不知道比现在快活多少!”
说到最后,陈璋弯腰泣不成声,再抬首时,却发现陈冲也在默默流泪,这情形不由让他骇然。自他有记忆以来,从未见陈冲流泪过,故而不管在心中如何腹诽父亲,却也还是视陈冲为天下独一等的强人,此番见他在面前落泪,一时间怒火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些许的疑惑与忿恨。
陈冲看着自己唯一的孩子,对他低着头,又不断地留着泪,反